世界上存在真理和非真理,如果你坚守的是真理,即使要跟整个世界对抗,你也不会是疯的。
愚蠢像智慧一样必要,也同样难以学到。
这实是世间一种无可规避的秩序。 真理被人抹去,而抹去这一行为本身被人遗忘,谎言变成了真理。
栗树荫下,我出卖你,你出卖我。
历史在此时就像是一张白纸,被不断的擦干净写上新的内容。
他长着浅色头发,面色红润,只是皮肤被劣质的肥皂笨钝的剃须刀片和刚告一段落的严冬天气折磨得粗糙不堪。
靠近他又细又长的鼻尖处,架着一幅眼镜,给人一种年迈昏庸的感觉。
如果其他所有人都接受了党强加的谎言,如果所有档案上都记录着同样的说法,那么谎言就进入历史并成为事实。
谁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
所谓自由就是说二加二等于四的自由,承认这一点其他一切迎刃而解。
彩票是他们快乐的源泉,愚昧的证明,止痛的灵药和知性的刺激。
史密斯沿着小巷走,树影斑斑驳驳,那些树叶遮盖不到的地方,透过金色的阳光,左边树下遍布风铃草,这是五月二号,空气柔和得使人的皮肤有被吻的感觉,附近的森林里传来斑鸠的咕咕叫声。
这只不过是没有希望的痴想,消失得像春天一样快,可一句话,一个眼色,使我意马难收、失魂落魄。
二十世纪初,几乎每个念过书的人想象中的未来社会,生活优裕,工作效率高,秩序井然,一个钢铁玻璃和洁白混凝土建筑起来的美丽新世界。
他们含含糊糊地对望一眼,只有一秒钟或者两秒钟,全部经过如此而已。但纵然如此,在一个人不得己而置身其中的与世隔绝的孤寂中,那也值得铭记。
维修的事如果不想自己动手,就得向某个高高在上的委员会提出申请。然而就连换块窗玻璃这种事,该委员会甚至很可能拖上两年才会批准。
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
他想到过去岂止被篡改,实际上是被消除了,原因在于,当除了自己的记忆别无任何档案存在时,你又怎能确定一件事情,即使它显而易见?
所有的历史都是可以多次重新书写的本子,只要需要,随时可以擦干净重新书写。行为一旦完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证明发生过任何篡改之事。
温斯顿突然想到,死人可以被创造出来,活人却不行,这称得上是一桩奇事。奥吉维同志,现实中从未存在过,如今却存在于过去。一旦伪造行为被忘掉后,他能像查理曼大帝或恺撒大帝那样实实在在地存在,而且有同样的证据可以证明。
塞姆身上有点隐隐约约不对劲的地方,他缺少某种东西:谨慎,超脱,一种藏拙的能力。
大清洗时,革命时期党的首批领导人被永远清除掉了。到一九七O年时,除了老大哥自己,其他领导人一个不剩,都被当做叛国者和反革命分子揭露出来。
他们就像蚂蚁,只看到小的,看不到大的。在记忆已经失灵、文字记录被伪造时——在这些事情发生时,就只能接受党所声称的人们的生活状况已经得到提高,因为没有可资参照的标准。那种标准现在既不存在,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有。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如果自由意味着任意的权利去干任何事,那么自由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暴力和混乱。
思想罪是其他一切罪行的根源。
权力就在于将人的思想撕成碎片,然后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重新组合。